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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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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遲雙手插兜, 清澈的眸底笑意清淺, “這獎勵怎麽樣,嗯?”

蘇棠和淩瑯一時沒有說話,翟璐在一旁連忙吞咽了下口水, 用手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小心臟。她尷尬地哈哈哈笑了三聲,“遲哥的獎勵,感覺還挺……特別的, 哈哈哈。”

面對姜遲一直盯著她的略帶侵略性的目光,蘇棠勉強定了下心神, 她咬唇說,“我不信。”

姜遲挑了挑眉,勾起唇角, “哪裏不信?”

“哪哪都不信。”蘇棠的手背依舊放在自己滾燙的臉頰上,此刻的她只想盡快結束這個怎麽看都特別暧昧的話題。

姜遲那麽多的前女友們難道都是假的麽!

姜遲輕嘖了一聲,他一把拉住想要走開的蘇棠的手腕,她的手腕纖細細膩,他微微用力就能將她牢牢地扣住, 讓她無法離開他的視線之外。他垂眸看著她, 語氣正經了三分, “我什麽時候騙過你?嗯?”

聽到這句話,蘇棠一下子變得詞窮。

姜遲, 似乎真的從來都沒有騙過她,一次都沒有。他們之間有什麽事都是直接就說的。從來沒有欺瞞。

蘇棠霎時有些惱羞成怒,她的臉蛋紅彤彤的, 雙眼水潤,語氣帶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嬌憨,“姜遲,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。”

玩笑麽。

姜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,像是終於玩夠了一般,松開了緊握著她的手腕。

蘇棠的手腕一朝解放,一下子將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後,然後長長地松了口氣。

翟璐和淩瑯在一旁忙哈哈哈地大笑了幾聲,緩解了一下此刻格外暧昧的氛圍,將這個略微超尺度的話題揭過去了。

一天的高三課程結束之後,蘇棠和姜遲兩人回到家中,卻發現了兩個意外之客。

其中一個,不久前蘇棠剛剛見過,正是恰巧和她同姓的蘇月牙,而另一個,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年僅十一二歲的小少女。少女長相秀氣,穿著考究。她看到回來的姜遲,忙從沙發上站起來,熱情地招呼道,“堂哥,你回來了。”

姜遲眉梢微不可見地皺了下,“輕輕,你怎麽來了?”

姜輕輕嘟了嘟唇,語氣不滿地說,“還不是因為你很久都沒見過月牙姐了。所以我帶她來看看你。”

蘇月牙此時也跟著姜輕輕一起站了起來,她看到姜遲,眼中一下子迸射出開心的光彩,她柔柔地喊了一聲,“大哥。”

姜遲眉眼愈發冷淡了一些,他沒有理會蘇月牙,而是問姜輕輕,“她讓你帶她來的?”

蘇月牙眸光一暗。姜輕輕哎呀了一聲,“堂哥,你和月牙姐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?你大度一些,別跟月牙姐較真。你都不知道她這兩個多月以來有多難過。”

姜遲隨手將肩上空空如也,只是裝裝樣子的書包一把扔到了沙發上,不置可否。

姜輕輕狠狠地跺了跺腳,催促道,“堂哥,你跟月牙姐好好談談吧!你是不是誤解了她什麽?”

蘇棠垂眸,剛想離開,留出他們的幾人的空間,就被姜遲一下子拉住了手腕。他的手格外有力,讓她動彈不得,不得不留在原地。

姜遲聲音有些冷淡,“沒什麽好談的。”

蘇月牙目光晦澀地盯著姜遲牢牢扣住蘇棠手腕的手,一時沒有說話。倒是姜輕輕先跳了起來,她用手指著蘇棠,語氣不善地問道,“堂哥,這是誰啊?”

姜遲不耐,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而是問,“你還有事麽?”

姜輕輕賭氣地嘟著嘴,哼了一聲,“沒什麽事了,但是我想留在這裏吃晚飯。”

姜遲口氣敷衍,“隨你。”

姜輕輕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一般,忍不住問,“堂哥,沈姨什麽時候回來?”

姜遲皺眉,“她被辭退了。”

姜輕輕啊了一聲,連珠彈炮似的問,“堂哥,你為什麽辭退她啊?她做的飯菜不是難得合你口味的嗎?我一直想著吃她做的飯呢,堂哥,你把她叫回來好不好?我不喜歡現在這個阿姨。我和現在的阿姨一點都不熟。”

“不好。”姜遲一口回絕,說完之後他就不再理會蘇月牙和姜輕輕兩人了。

姜輕輕絲毫不介意姜遲的冷淡,被拒絕後她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,直接一屁股坐下,牢牢地坐在沙發上,一副不肯離開的模樣。

蘇棠自覺這裏沒什麽她的事情,就獨自去廚房給自己撿來的小奶貓餵了羊奶,小奶貓喝完羊奶之後,她順著貓的毛發輕輕撫摸,身後突然傳來突兀的聲音,“這是你養的貓?”

蘇棠轉身一看,發現是蘇月牙。她將小包子小心地抱在自己的懷裏,然後站了起來,輕聲地嗯了一聲。

蘇月牙隨意地笑了笑,“這貓好漂亮。”

蘇棠垂眸溫柔地看著小奶貓,語氣輕柔,“是呢。”

蘇月牙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這只布偶貓,“這貓有名字嗎?”

蘇棠點了點頭,聲線不自覺地變得溫柔,“有,它叫小包子。”

蘇月牙心頭一突,她從寧子安那聽說過,姜遲對蘇棠的昵稱似乎就是包子。那麽給這只小奶貓取名小包子的含義……她勉強笑了笑,依舊抱有期望地問,“是你給它取的名字嗎?”

蘇棠搖了搖頭,“不是。”

蘇月牙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仿佛一下子浸入了冰水裏,既然不是蘇棠取的名字,那麽剩下的,只有姜遲一個可能了。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廚房的,只覺得有什麽東西,在心頭一點一點崩塌。

她渴求了很多年的人,可能即將永遠地離她二區了。

因為姜家晚上多了兩個客人,所以晚飯異常的豐盛。各種新鮮的食材被制作成了美味的食物。事實上,陸姨的手藝絲毫不比沈姨差,不然她也不可能會得到這份在姜家做保姆的工作了。

陸姨對待兩個客人也非常熱情,只不過她們兩人都一副興致缺缺,心事重重的樣子。

姜遲自是自顧自地用完了晚飯,蘇棠在飯桌上也沒有多言。

吃完晚飯之後,蘇棠先是去了樓上自己的房間一趟,然後才下樓來,她習慣性地準備去看下自己的愛寵,但是到了她安置貓舍的地方,她看到蘇月牙和姜輕輕兩人正頭碰著頭地圍在貓舍前面,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。

她心頭感到有些奇怪,出聲問,“你們在做什麽?”

姜輕輕聽到蘇棠的聲音,嚇得跳了起來,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氣急敗壞地說,“你突然出聲是想嚇死我啊?”

蘇棠心頭的怪異感越發明顯,她又問了一遍,“你們在這裏做什麽?”

蘇月牙用手將耳邊的鬢發撫到腦後,語氣平淡地說,“輕輕喜歡你的貓,剛和它在玩呢。”

姜輕輕聞言忙點了點頭。

這時突然響起小包子異乎尋常的貓叫聲。它的聲音顫抖,聽上去仿佛正忍受著巨大的痛楚。

蘇棠心頭一急,立馬揮開了擋在一旁的姜輕輕,朝自己的愛寵看去。

只見小包子此刻正簌簌發抖地躲在貓舍的角落裏,漂亮的藍色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蘇棠。

蘇棠心頭一痛,她輕聲對小包子說,“小包子,過來。”

看到自己的主人,小包子這才喵喵地小聲叫了兩聲,然後一瘸一拐地朝蘇棠走來。

蘇棠看到小包子走路的樣子,心頭一跳,“你的腳怎麽了?”這時候小包子已經走到了貓舍前面,蘇棠一把抱起小包子,小心地檢查起她的前肢來,這時候她驚訝地發現小包子的左前肢似乎瘸了。

她憤怒地站了起來,眼眶微微發紅,怒聲質問道,“你們對它做了什麽?”

姜輕輕原本還有一些做賊心虛,心頭氣短,但是這時候聽到蘇棠的質問,她臉色不好起來,口氣很沖地問,“我們能對它做什麽?”

蘇棠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輕輕顫抖,“沒做什麽?那為什麽它的腳這樣了?”

姜輕輕翻了個白眼,口氣不爽,“你問我我怎麽知道?”

蘇月牙在一旁幫腔說,“估計是它不小心把自己的腳弄瘸了吧,你帶它去看看獸醫吧。”

姜遲這時候聽到吵鬧的聲音走過來了,看到三人都圍在這裏,他問,“怎麽了?”

“堂哥,她兇我!”姜輕輕馬上告狀道。她一邊告狀一邊還不忘恨恨地瞪著蘇棠。

蘇棠死死地抿著自己的唇,她眼眶通紅,雙手牢牢地抱著自己的小包子,一句話都不說。

姜遲連理都沒理姜輕輕,直接走到蘇棠跟前,將手放到她的頭上,輕輕揉了揉,“怎麽了?”

姜遲來了,蘇棠這時才覺得眼眶酸澀得不行,她顫抖地說,“小包子的腿瘸了。”

姜遲的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,他知道蘇棠有多在乎這只她撿來的貓,每天都要餵奶,親自給它洗澡,跟它說話。但是現在,這只貓的腿卻瘸了。

姜遲目光冷淡地盯著姜輕輕,口氣冰冷,“是你做的?”

姜輕輕原本不想承認的,只要她不說,姜遲又能耐她如何?但是姜遲對她這副態度,反倒是激起了她的叛逆之心,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,“是我怎麽了?不就是一只貓麽?這貓又沒死,就瘸了一條腿。再說了,去獸醫那看看就好了,又不是什麽大事。”

“姜輕輕!”姜遲的臉色霎時陰沈了下來,,語氣比冷,一副風雨欲來之勢。

看姜遲似乎真的真氣了,姜輕輕這才有點怕,她小聲說,“堂哥,難道你要為了一只貓罵我嗎?我可是你妹妹啊!”蘇月牙在一旁幫著姜輕輕說話,“阿遲,輕輕還小,你……”

蘇月牙話還沒說完就被姜遲打斷了,他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,“她今年才十二歲,難道你也是十二歲?”

蘇月牙的臉一下子就紅了,羞紅的。她萬萬沒想到姜遲真的一點臉面都不給她留。蘇月牙咬牙說,“阿遲,都是我的錯,我應該及時制止她的。”

姜遲輕聲笑了一聲,看著她的目光卻越發冷淡,“本來就是你的錯。以後,姜家不歡迎你們。”

姜輕輕聞言驚訝地瞪大了眼,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,“堂哥,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?”

姜遲煩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,喊了一聲陸姨。陸姨聽到姜遲的呼喚,忙走過來了,“小姜,什麽事?”

“送客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姜輕輕尤不甘心,口中不斷地說,“堂哥,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?”

蘇月牙也一副淚盈於睫,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。

姜遲扯了扯嘴角,完全沒耐心再陪她們說下去,她皮笑肉不笑地說,“還不走?”

姜輕輕這才跺了跺腳,哼了一聲,拉著蘇月牙走了。

蘇月牙離開時忍不住回頭,她看到姜遲似乎正在安慰著蘇棠什麽,看到這一幕,她忍不住握緊了雙拳。

蘇棠……

她在心裏忍不住默念了兩遍這個名字。

姜輕輕和蘇月牙離開之後,蘇棠和姜遲馬上就將小奶貓送去了寵物醫院。好在看了小包子的傷勢之後,醫生說貓咪的前肢骨折不嚴重,能恢覆。

蘇棠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
姜遲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蘇棠柔軟的黑發,溫聲道,“沒事了。”

蘇棠嗯了一聲,將自己的側臉放到了小奶貓的背上,感受到小奶貓溫暖的體溫,她的心這才安定下來。

第二天一大早,十六班門口就站了一個姜遲和蘇棠的熟人。

姜遲在自己門口看到這人,心頭一時有些奇怪,他還沒進班級,剛想問他來做什麽,這個人就上前狠狠地打了姜遲一拳。

姜遲沒有一丁點防備,被打了個正著,他的嘴角馬上就出血了。姜遲的目光一下了淡了,“子安,你什麽意思?”

寧子安雙手緊握,滿是憤怒地反問道,“我什麽意思?是你什麽意思才對。你對月牙做什麽了?”

聽到月牙這個名字,姜遲眸中劃過一抹不耐,“我能做什麽?”

“你知不知道,她哭了整整一晚,今早淩晨才勉強入睡。你為什麽這麽對她!”寧子安整個人都因為憤怒而輕輕顫抖。

姜遲嘴角挑起一抹涼薄的弧度,“所以,你這是為她鳴不平來了?”

寧子安的聲音裏滿是憤怒和心痛,“阿遲,我們和月牙多少年的感情?難道你都忘了麽?”

姜遲隨手抹去自己嘴角邊的血漬,語氣淡淡,“我沒忘,是你忘了。”

十多年的兄弟,為了一個女人的三言兩語,就將這一份兄弟之情放在了腦後。不問前因後果就一副要為對方出頭的模樣。

兄弟之情,到底是誰忘了?

寧子安整個人都被憤怒充斥滿了,一時沒有聽出姜遲的言外之意,他痛心疾首的指著蘇棠說,“你就為了她,讓月牙受委屈?”

姜遲扯了扯嘴角,他聲音涼薄,“不讓蘇月牙受委屈,難道還能讓我的人受委屈?”

寧子安不敢置信地看著姜遲,“你的人?”寧子安也是第一次才知道,原來姜遲已經將蘇棠劃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。“阿遲,我沒想到你居然也是這樣膚淺的人。”

蘇棠的容顏,寧子安第一眼看到也驚艷了。但也只是驚艷而已。他滿心以為,姜遲是被蘇棠的容貌迷惑住了。

這時候,淩瑯在教室裏也發現外面的情況了。

他急急忙忙地走出來,一眼就看到了姜遲烏青的嘴角,他臉色一變,“發生什麽事情了?”

寧子安和姜遲都沒有向淩瑯解釋什麽。寧子安對著姜遲說,“阿遲,你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
淩瑯聽到這句話就憤怒了,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誤會,會讓兩個兄弟之間出現了裂縫,但是他是知道姜遲有多在乎子安這個兄弟的,“子安,你怎麽可以這麽對阿遲這麽說話。”

寧子安緊緊地盯著姜遲,“阿遲,如果你還當我是好兄弟,你就跟月牙道個歉。”

姜遲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,一下子笑出了聲,“道歉?你讓我,跟她道歉?”

寧子安語氣格外鄭重地說,“是的,阿遲,如果你還認我是你的兄弟,就看在我的面子上,和她服個軟。”

姜遲勾了勾唇,看著寧子安的眼神一片冰冷,“你的面子值幾個錢?至於兄弟,不做也罷。”

淩瑯這才察覺事情大條了,怎麽就到了兄弟都做不成的地步呢!

“阿遲,子安,你們別沖動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,我們冷靜下來好好談一下好吧?”淩瑯著急地說。

寧子安像是憋著一股氣,他手背青筋盡顯,咬牙一字一句地說,“阿遲,既然你這麽說,那麽我們以後,一刀兩斷!”

說完,寧子安就轉身快速地離開了。

淩瑯忍不住臥槽了一句,“草特麽的寧子安,他今天腦子有病,沒吃藥啊?”說完,淩瑯又忍不住問姜遲,“阿遲,到底發生了什麽?你和子安怎麽就到這樣的地步了?”

姜遲煩躁地踹了一腳墻面,在雪白的墻面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腳印,“沒什麽,就當當初瞎了眼。錯把狗比當成了兄弟。”

淩瑯咽了下口水,姜遲既然都已經這麽說了,那麽已經證明他和寧子安的兄弟之情真的已經沒有了回轉的餘地。

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麽,他依舊一臉懵逼。

他和姜遲的關系更親近,也清楚的知道姜遲的為人,因此不管發生什麽,他都是站在姜遲這一邊的。

“阿遲,寧子安他媽媽的醫藥費都是你在支出,不管怎麽說,他這麽說你都太狼心狗肺了。”

姜遲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。

就為了一個蘇月牙。

就因為蘇月牙。

他失去了一個相處了十多年的兄弟。

不過這樣的兄弟,不要也罷。

蘇棠一直在一旁膽戰心驚地看著。在場的人只有她和姜遲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,寧子安才會和姜遲反目。

但是事實的真相,完全不是蘇月牙說的那般。

寧子安聽信了蘇月牙的片面之詞,就這麽不問青紅皂白地將一切過錯推到了姜遲身上。

看著姜遲此刻略顯落寞的背影,蘇棠突然就覺得很心疼。

她上前握住了姜遲微微發抖的手,用力地握緊,就像他之前一直握著她時那樣。

“姜遲,沒有關系,你還有我。”蘇棠軟軟地說。

姜遲的手,聞言一顫。

“我會一直一直都在。”

“不會離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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